南回归线F(8/11)

—要是我们能换张皮就好了!嘿,我会为了无足轻重的理由杀死自己!我老是在想,他甚至会不喜欢葬礼——他自己老婆的葬礼!天知道,我们参加过的葬礼都是够令悲伤的事,但是事后总是有一些食物和饮料,一些好意的下流玩笑,一些衷心的捧腹大笑。也许我大小,不懂得那些悲伤的方面,虽然我十分清楚地看到他们如何嚎叫和哭泣。对我来说,那从来没有多大意义,因为葬礼之后,大家坐在公墓旁边的啤酒花园里,总是有一种美好的欢乐气氛,尽管大家穿着黑衣服,戴着黑纱和花环。当时作为一个小孩子,我似乎觉得他们确实在设法同死者建立某种流。

某种像是埃及式的东西,在我回想起它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。

从前我认为他们只是一帮伪君子,但他们不是。他们只是些愚蠢、健康的德国,渴望生活。说来奇怪,死亡是他们知识范围之外的东西,因为如果你只是按照他们所说的来判断,你会想象死亡占据了他们的大量思想,但是实际上他们对它一无所知,甚至还没有,例如,犹太知道得多。他们谈论来世的生活,但是他们从不真正相信。如果一个因失去亲而憔悴,他们便怀疑地看待那个,就像你看待一个疯子那样。正如欢乐有界限一样,悲伤也有界限,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印象,而在极限上,总有必须喂饱的肚皮——用林堡酪三明治、啤酒、居默尔香酒,如果手有的话,还用火腿。他们的眼泪流到他们的啤酒里,像小孩子一样。一分钟以后他们又喜笑颜开,笑死者格中的某个怪癖。甚至他们使用过去时的方法都对我有一种稀奇古怪的效果。死者才被埋下去一个小时,他们说起死者来——“他总是这样好脾气”——就好像心中的那个死了已有千年,好像他是一个历史物,或者是一个《尼伯龙根之歌》中的物。事实是他死了,确确实实地永远死去了,而他们,那些活着的,现在,而且永远离开了他,他们有今天还有明天要过,有衣服要洗,有饭要做,当下一个倒下时,还有棺材要挑选,还要为遗嘱争吵,但是一切循着常生活的常规,专门腾出时间来悲伤哀悯是有罪的,因为上帝(如果有上帝的话)注定生活是那个样子,我们世上的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越过注定的苦乐界限是邪恶的。想要发疯更是大罪孽。他们有可怕的动物调节官能。如果真是动物的,倒是看上去很令惊奇,可是目击这一切又很可怕。你终于会明白,这不过是德国的麻木不仁,感觉迟钝,然而,比起犹太的九鸟式的悲哀来,我倒更喜欢德国那种富有生气的胃。我实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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